尽管谈“性”色变已成为过去式,但日常生活中触及到有关性方面的话题,仍会让我们感到不自然。“性保健品”就是在这种矛盾心态下催生的一个另类红火的市场。《生命时报》记者在走访了多家性用品店后发现,在这些幽暗暧昧、装饰隐秘的店铺里,打着“性保健品”旗号的各种口服和外用类壮阳药、催情类产品销很好,而它们大多属于三无或违禁产品。在我国卫生部审定的食品保健功能中,从没有“改善性功能”这一项。也就是说,“性保健品”是个本来不该存在的概念。
2月18日,在广安门地区,一间在白天很难发现的临街小屋子,晚上亮起的“用品”牌子却格外醒目,店门口的透明玻璃用贴纸厚厚地粘了起来。屋子不足10平方米,只有一盏白炽灯,映得整个房间有些灰暗压抑。记者走进去发现,两侧的柜台里放着许多药盒和性器具,墙上和柜台上都有壮阳药的宣,的介绍详细且富有性,配着一些艳俗并的图片。放在柜台最显眼的,是各式各样的壮阳药:名叫“海狗丸”、“大力丹”的,一看就是国产中药类;一些包装上完全是外文的片剂,则像是“洋货”。
“兄弟,需要点什么?”一个20来岁的小伙子殷勤地招呼记者:“我这里有壮阳的、延时的,还有纯中药滋补型的。”他随手拿起一个延时喷雾剂:“这款效果特好,是个美国老品牌,澳门生产。”看到记者拿起一个写满英文的“药盒”,他又赶忙介绍:“这款是进口的‘金色伟哥’,每盒288元,一盒10粒,不过一般都是中老年男人吃,你要吃的话,可以买这款。”说着拿出一个写着“美国一号”的药盒,“这也是美国进口的,现在卖的最好。”记者有些担心地询问:“这些都是西药吧,有没有什么副作用?”得到的回答是:“不会的,我卖了这么多年,也没有哪个客人找我说出问题的,不过一定不要吃得太猛。”当记者表示第一次买,想上网查查这些品牌时,小伙子直率地表示:“这些品牌你上网基本都查不到,我们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。”
同样在广安门地区,一家挂着“烟酒专卖”的临街店铺也开辟了一块区域专门卖性用品。看到记者转了半天也没说话,店老板赶忙笑着问道:“我这有催情水,效果特好,需要吗?”说着便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大盒子,里面放着“催情水”、“催情苍蝇粉”、“口香糖”等催情类产品,包装上大都只有名称及充满挑逗性的介绍,基本没有批号和生产地址。记者表示疑惑:“这些不是违禁药吗,能随便卖?”老板立刻有些不高兴:“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买得多了,你要买就买,不买就算了,一般人我都不拿出来给他。”
2月22日,在丰台区方庄的一家性用品连锁商店里,当记者表示自己也想开家加盟店时,一个店员告诉记者,这种店并不好经营:“我们公司有80多店,还有网店,除非你有固定的客户,店最好开在洗浴中心、歌厅附近,这样哪类商品都好卖,否则的话肯定赔。”
通过多次暗访,记者观察到,被用品店称作“性保健品”的,主要有三类,一是口服壮阳药,一是外用延迟类喷雾,还有一类就是催情产品。而它们的购买者不分年龄段,年轻年老的都有,男人比女人多。虽然各个店内所卖的产品品牌千差万别,但如果消费者具备一定的医学常识,并且仔细观察,很容易发现这些“纷繁”的性保健品几乎都潜藏着同样的问题。
进口“伟哥”大多是水货。在暗访中,多家店主均表示,店里卖得最多的就是壮阳类商品。从韩国“伟哥”、“伟哥”到“伟哥”、美国“伟哥”,各种“洋伟哥”让人看花了眼。大学玉泉医院性医学科主治医师杨大中表示,目前经过我国药监局审批的药品类“伟哥”只有三种:万艾可、希爱力和艾力达,性用品店里私卖的“外国伟哥”都没有通过我国药监局的审核,有的是保健品,有的是违禁药甚至是仿药,安全性无从。
国产“伟哥”可能添西药。除了“洋伟哥”,主打“中药成分”的国产“伟哥”也不少见,比如“威哥”、“虎哥”、“大力丹”“海狗丸”等,其中成分多为冬虫夏草、牛黄、蛇胆、狗肾、鸡肾。药监部门曾多次查出,这类产品中有些添加了西地那非和他达拉非两种物质,西地那非即是西药伟哥的首要化学成分。大学第一医院男科中心副主任医师超告诉记者,自称纯中药的“伟哥”很多会添加化学物质,没有西药成分的话,功效不会那么明显。
催情“”随便卖。“性欲女郎”、“西班牙苍蝇粉”、“口香糖”等催情类产品虽然不知成分如何,但店家一般都会告诉顾客,把它们“混到水里、酒里,根本辨别不出,效果好、速度快。”很多人对“”的认识都来自武侠小说,但杨大中说,医学理论上并没有真正的“”。性用品店里这些药的成分很难说,可能是等毒品麻醉类药物。这属于违禁药品,国家一再强调出售,很容易被犯罪所利用,做出一些危害社会的事情。
半数产品属于“三无”。暗访中记者发现,不论是内服还是外用类“性保健品”,很多都属于“三无”产品:没有厂家、地址、保质日期等最基本的产品信息。店家对此的解释是:“我们都是靠口碑,一般人来买不看这些,主要是效果好,口口相传。”后来记者发现,即使部分商品标明了生产厂家和联系电话,也多是伪造。记者拨打了一些联系电话,发现它们根本就是空号。中国中医科学院西苑医院男科主任郭军提醒,这些“三无”性保健品没有经过国家药监局的,虽然使用可能会有效果,但安全性很难。据他了解,很多生产这些产品的小工厂机器都是生锈的,卫生条件极差,产品可能杂质很多。此外,这些产品在成分、剂量的使用上也很难把控,增加西药成分提升药效情况普遍,会对身体造成很大。
“保健品”大多是“消准字”、“食准字”。在朝阳CBD地区一家性用品商店,记者看到一种叫“子弹头”的、大兴生产的国产壮阳类产品,生产批号是食字号,却在宣传上主打“对阳痿、早泄有明显改善”。而大多数所谓“延时助性,改善性功能”的外用“神油”、“神水”,也多为消毒类的“消准字”产品。对此,超表示,从严格意义上来说,目前市场上并不存在真正的性保健品。在卫生部核准的保健食品功效中,没有改善或提高性功能的内容,目前一些所谓有“性保健作用”的产品,都存在夸大宣传的问题,属于违规产品。郭军也表示,目前我国还没有正式批准过延时类喷雾药品,市场上卖的大部分都添加了麻药。
暗藏高额利润。暗访中,多家店主都表示,开性用品店的“利润不错,很少有人讨价还价,几乎都是要多少钱给多少钱。”但对于产品的具体进价,他们却不肯透露。记者也发现,不同店里卖的同一种品牌产品,叫价上确实存在很大差别。据《新京报》报道,资深业内人士张华曾表示,每公斤伟哥粉800元,而每粒胶囊或药片中,只需伟哥粉100毫克。如此计算,每公斤伟哥粉可制作1万粒胶囊,每粒成本8分钱,加上包装,大约3毛钱。但在性用品店中,它们却以每颗几元至几十元的价格被销售。郭军表示,目前“性保健品”市场的混乱,离不开背后的巨大利益驱动。
“性保健品”市场一直被业内人称作一个越来越大的“蛋糕”。国家人口计生委药具发展中心主任刘继武曾表示,目前中国内地保健用品和避孕用品年销售额已达500亿元人民币,并以平均每年超过20%的速度增长。那么,这块蛋糕在不断“做大”的过程中,出现的乱象到底应该由谁来管?
记者从工商部门了解到,按目前的职能划分,食品药品监督管理部门负责保健用品的注册管理,而工商部门负责保健用品经营商的资格认证。但目前性用品店中出售的一些商品,国家却没有明确的相关,因此在执法时就会缺乏相应的依据。卫生部门则表示,他们只负责对食品、保健品卫生的监督和执法,性用品中属于药品的商品,则不在监督执法范围之内。某律师事务所李律师告诉记者,正是这种“多头监管”的现象导致了监管缺失,多家联合的结果是管理权限的分散,从而造成现在“性保健品”市场的“管”现象。要根治乱象,一定要将监管的责任落实,并严格执行“谁监管,谁负责”的明令。
此外,工商部门还表示,“性保健品”是个让许多消费者难以启齿的话题,经营者正是迎合了这种心理,卖一些没有正规批号的问题产品。如果消费者能积极举报问题性保健品,并配合有关部门查处,才能共同净化市场。
在这种情况下,多位专家,性功能正常的人群最好不要服用“性保健品”,长期服用不仅使人产生药物依赖,更会损伤身体正常机能。如出现性功能障碍等问题,应及时到正规医院就诊,在医生指导下进行治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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